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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一個周三早上,幾十位初創企業創始人涌入Y Combinator創業孵化器在舊金山SoMa區的辦公室。這家聲名遠播的科技孵化器為科技創業者開發了一個免費網上學習項目Startup School,項目共10周的課程,原計劃是在網上發布供大家點播。但公司創始人也可以參加現場錄播,以便能夠和其他創業者面對面交流。這群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就是過來聽課的。
創業常常會迷失方向或者閉門造車。不過YC的課程思路卻是格外清晰。Tim Brady是YC的一位合伙人。他早先探討了文化對公司健康發展的重要性。他曾經以Facebook為例,說明創業應該避免的事項。Facebook是科技領域常用的反例,在YC對風險投資的高限制下,是一個少有人愿意效仿的榜樣。
Brady毫不留情地抨擊了Facebook早先的名言:快速前進,打破常規——這句話如今已被眾人唾棄——并指出不合適的原則方法能夠給公司所造成的長期傷害。Brady對學員們說:“他們被指控侵犯個人隱私權,這毫不意外。我知道他們公司沒人一開始就想侵犯別人的隱私權,但其公司文化顯然幫了倒忙。”
就在這時,一輛救護車在外面呼嘯而過,幾乎把Brady的聲音淹沒了。這在SoMa很常見,畢竟這里是舊金山最接地氣的地方之一。但此刻,就在Brady就Facebook的文化問題給大家敲響警鐘的時刻,這聲呼嘯很有象征意味。
對Facebook的反思讓YC更加謹慎克制,更加善于自省。YC是硅谷最重要、最有名的機構之一,在2005年由投資人Paul Graham創立,通過提供資金和引導幫助初創企業加速成長,而初創企業則以股權作為交換。YC的名字來自計算機科學中的一個程序名稱,這個程序能夠操控其他的程序。科技行業中一些最成功的初創企業都是在其標志性的培訓項目中孵化的,其中包括Airbnb、Reddit、Dropbox和Twitch。
不過,近幾年,YC的品牌形象遇到了些麻煩,外界批評它,稱其思想偏狹,不諳時勢。部分指責只是小打小鬧,另外一些批評所帶來的影響是毀滅性的:《紐約客》批評《Hacker News》“有毒性”。《Hacker News》是軟件工程師的重要論壇,是YC常用的信息發布平臺。
實際上,整個科技行業都面臨著指責和非難,這讓YC的形象越來越糟糕。消費者、政客和媒體都在關注隱私交易,而這種交易恰恰是這個行業所帶來的——科技行業常常宣揚利他主義,但卻已經被自己的傲慢和魯莽蒙蔽了雙眼。在一片責難中,Facebook和谷歌首當其沖,遭遇同樣境況的還有硅谷的生命線——龐大的創企生態體系。在硅谷,大膽的想法往往會帶來豐厚的回報,在這里,YC仍然是體系中的北極星。許多“獨角獸”,一開始都還只是YC馬廄中的小馬駒。不管YC自己愿意與否,它都已經成為了所有初創企業的標桿。
Startup School并不是為了徹底改變YC目前的口碑和名聲,但多少能夠有所幫助。這個項目與YC高選主項目互相獨立,目前為止已經吸入了3萬家初創企業和4萬多位企業創始人。該項目想要幫助更多的人,尤其舊金山灣區之外的人,實現他們的“硅谷夢”。事實上,只有30%的項目參與者在美國。YC團隊已經在墨西哥城、圣保羅、哥倫比亞波哥大、烏克蘭基輔等海外城市進行了演講。
Startup School的負責人Kevin Hale說,孵化器正努力改善人們對YC的印象,但需要時間。
他說:“許多人對改變缺乏耐心,總想著瞬間就能實現。”Kevin Haley是一位金融家,現年38歲。他在公司辦公室接受了采訪。
Paul Saffo是斯坦福大學的一位教授,也是一位硅谷研究者,他已經對科技行業觀察了數十年。他說:“長途跋涉地跑去國外做演講不僅僅是為了那些有潛力的初創企業,YC不僅僅是去教授和引導,重要的是去聆聽。”(Saffo與YC無隸屬關系。)
擔心文化問題
Startup School是一個開放式項目,這就意味著“來者不拒”,任何人都可以報名參與。這與YC的核心項目截然不同。核心項目中,幾千個初創企業需要競爭200個入選名額。被選中的少數企業將被邀請參加密集培訓,迎接最后的演示日。演示日當天出席的還有投資界大亨以及國家媒體。
Startup School一開始采用的并不是全開放式招收方式,最初需要申請報名。不過,去年公司給申請人員回信時,犯了個錯誤:它把接收函發給了本應被拒的申請人,而把拒絕信發給了本應被接收的申請者,導致局面十分尷尬。最終,YC沒有撤回接收函,而是決定讓所有人都參與到項目中來。
項目組織者百忙中進行了調整,他們最終接收了1.5萬人,而不是原計劃的3000人。整個教學過程中,學員須觀看網上教學視頻,并提交進度報告。10周后,也就是上個月,符合要求的學員可以獲得結業證書。在這10周中,一部分人能夠積極參與進來,但另外還有3.5萬人旁聽了整個課程,也就是說,他們只是觀看教學視頻。
今年,YC決定繼續開放接收通道。現年40歲的Vijay Ratthinam,去年在Startup School參加了培訓,今年又報名參加了。他開發了一個名叫“Big Fish”的平臺,讓人們能夠借此與導師對接。他說,創業的基礎知識很重要,并補充道,他最感興趣的是學習如何進一步開發產品。
YC雖想盡量保證各方平等,但學員組成的多元化仍是一個問題。公司說,Startup School的女性比例是19%,該比例不小,但要想具有真正的代表性,該項目仍前路漫漫。我之前上的那堂課,聽課的學員中女性只占了一小撮。
Haley承認了“文化挑戰”的存在,他說,這是由技術控參與的默認比例導致的,不過可以通過降低接收門檻來應對。
“我們可以讓所有擔心或者對文化感到焦慮的女性參與進來,”Hale說。“她們在這個項目里會感覺非常舒服,她們可以在家里參與項目,不需要為此犧牲掉她們生活中的其他重要部分。”